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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水价缺失调节机制 涨与不涨间彷徨

发布日期:2008-09-04 作者:      来源:新浪网     
目前中国水务的现状,已经到了必须用价格杠杆进行调节之时。重庆个案中,政府,投资者以及民众三方不同的利益博弈,水价在涨与不涨间的彷徨,恰恰体现了一个完善的自我调节机制的缺失。

水资源的特殊,决定了政府需要肩负监管的职能,政府对水价、水质等的管制有效性不仅直接关系到公众利益的维护,也关系到投资者的经营收益。

对于水价的界定,不仅应有政府监管之手,更应有市场之手。政府监管职责固然重要,但推进水务市场化机制的完善建立,从而有效规避简单的监管与越位之争,是政府目前当务之急。

我们需要的,是当政者更多的政治智慧和勇气   

从1999年6月到2004年12月,六年里,重庆水价经历了四次上调。

似乎每一次上调都伴随着消费者的愤怒和投资者的不满。在二者都想向政府讨个说法的时候,政府却选择了沉默。“近期内,水价不可能再出现波动,目前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申请。”2月1日,重庆市物价局办公室杨主任很肯定的对记者说。

忽然的平静,并不能掩盖几年来围绕水务市场化的一场三方博弈。

水务市场化:现实所逼

争论源自于水务行业的市场化,而“重庆水务行业的市场化实际上是被现实所逼的。”重庆市发改委一位官员说。

围绕着城市的给排水,始终存在这样一条恶性循环的链条:传统的财政或企、事业补贴―低水价―水消费量居高不下(资源浪费)―污水量增加(环境污染)―自来水生产和污水处理建设规模扩大―自来水企业制水成本和污水处理成本上升―财政或社会公共支出规模的进一步扩大。

据权威资料显示:2001年以前,占重庆市总供水量72%以上的供水设施仅可勉强达到国家规定的二类或三类水司水质标准。与此同时,重庆市排水设施充足率居四个直辖市之末,管网密度仅为天津的34%。主城区污水处理率不足7%,远低于国家平均水平。

导致重庆市水务行业技术和设施落后且不足的一个主要症结就是投资不足。记者了解到的数据表明:到2010年,重庆市水务集团新增的资金需求量近50亿元,平均每年为5亿元左右。而2001年,市级财政用于整个城建系统每年的全部预算仅为4亿元左右(2001年整个城建系统当年还本付息额就已达11亿元左右)。

“在这种情况下,要打破恶性循环链条,水务行业除了市场化之外,别无选择。而关键就是使水价完整合理地市场化。”重庆市发改委外经处处长兼世行贷款项目办主任,长期致力于重庆水务研究的专家周林军称。

2001年,周在他的《重庆市主城区给排水价格调整研究报告》中把合理价格定义为:成本+合理利润+税金。其中成本既包括投资成本也包括运营成本;既包括静态(已投资)成本,也包括动态(计划投资)成本;既包括纵向一体成本,即上游(自来水生产)和下游(污水处理)成本,又包括横向联动成本,即生产厂和输配水管网成本。


净资产利润率则应达到国家规定的合理标准(6%-8%左右)。
    政府市场化水务的愿望和此份报告中许诺的水价上调计划,推动了两件事情的达成:“一是世界银行贷款重庆排水有限公司。二是中法水务投资有限公司与重庆水务集团合作。”周林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

而现实是,“水价的频繁上调使市民很不满。”重庆市物价局的一位官员称。考虑到社会的稳定和市民的心理,根据《重庆市主城区给排水价格调整研究报告》制定的价格上调规划不得不暂停实施。“这必然影响到水务行业的市场化进程。”周林军称。

此刻,试图在重庆水务行业市场化中发力的世界银行和中法水务投资有限公司,已是颇有微词。

贷款:世界银行的要求

从1997年到2000年,重庆通过中央政府申请了世界银行“财年计划贷款”。

2001年3月,世界银行与重庆市签定“城市环境项目”2亿美元的贷款协议,其中1.448亿美元用于重庆排水有限公司主城排水一期工程。

“世界银行意图改善重庆水务治理的政策和体制环境”,周林军指出。

在世行的要求下,在项目准备期内,1998年重庆成立了排水有限公司作为条件,同时通过了听证会和市政府审定的《重庆市主城区给排水价格调整研究报告》,这份报告也成为水价上调的依据。同样,这份报告也是在世行的要求下完成的。主要由重庆世行贷款项目办负责操作,而主任周林军代表世界银行提出价格上调申请。

根据这份报告:在2002年和2004年重庆分两次调升水价,2002年上调0.75元(自来水),2004年上调0.5元(污水处理费)。从2005年起,在保持自来水价格相对稳定的情况下开始执行阶梯水价,同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污水价格的阶段性调升。为了保持政策的连续性,报告还对2005-2010年(中期)和2010年以后(远期)的价格调整进行了预测。

但重庆市的水价经历的一系列变动,并不与世行的期待相符。

2001年污水处理上调至0.4元/吨。2002年,水价(自来水)上调至0.75元/吨。2004年12月1日,重庆市再次上调污水处理费,居民用水0.6元/吨,其他类用水则0.9元/吨。最终确定现行的水价为:居民生活用水2.66元/吨,工业用水3.21元/吨,建筑业用水3.56元/吨,商业服务业及其它类用水3.96元/吨。

“从执行情况来看,2004年的调价已违背了报告。而长期的价格规划,现在看来,基本上不太可能实施。”周林军说。

报告的夭折实际上使世界银行原本希望通过价格上调,从而使重庆市排水公司自主赢利并最终顺利偿还贷款的计划落空。“一吨污水的处理成本至少要1.7元,目前的价格连排污运营的成本都不够。”世界银行的一位负责人称。

据了解,世界银行给重庆的贷款周期是20年,而这笔贷款是从2001年3月开始到位的,按照世界银行的规定,2006年3月,重庆市排水公司将开始陆续地还款,2021年还清那么,重庆将用什么来偿还这笔贷款呢?
    重庆排水有限公司似乎并不担心。“公司实际上是为了满足世界银行的相关要求,以争取世界银行对重庆的贷款而成立的。公司至今没有自己的收支体系。负责收污水处理费的是市财政局,而公司的建设资金也来自于市财政局。排水公司只是负责管理工程的建设。”该公司财务部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

很显然,重庆排水有限公司既不具备还款的能力也似乎不应承担责任。而就在2004年9月,重庆市世行贷款项目办主任周林军还向政府提出一个报告:要么提高价格,推进价格的市场化;要么公共财政补贴价格不能覆盖到那一部分成本。但政府否定了这个报告。

此前,针对投资方所提出的用公共财政来补贴价格所未能覆盖的成本的说法。财政局的有关官员曾表示,既然水价已经上涨,市场化也已经进行,那么财政就不应该再给水务行业以财政补贴。这事实上再一次把投资者逼上了一个喊“涨”的地步。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一位政府官员说,但该人士并没有告诉记者相关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豪赌:中法水务的明天

涨与不涨,对于中法水务投资有限公司来说,似乎又是另一种情形。

该公司由法国苏伊士环境集团和香港新创建集团有限公司共同成立,各占50%的股份。2002年11月1日与重庆水务集团共同合作成立了重庆中法供水有限公司。合作公司项目总投资12.3亿元。中外双方出资比例为重庆水务集团持股40%,中法水务投资有限公司60%。公司经营期限为50年。合作公司负责重庆市江北区、渝北区两路镇以及横跨江北区和渝北区的北部新区的饮用水的生产及销售、相关水厂和配套设施的建设经营及管理及与供水相关的业务,并取得了该地区的供水特许经营权。

根据该项经营协议,重庆市根据国家现行法规对中法水务投资有限公司作出了承诺:合作公司在特许经营区域内,对水费的收取额应足以覆盖合作公司的合理成本+税金+合理利润。不过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重庆方面没有对合理利润作出具体的数字比率。

但与此同时重庆市政府作出的另一个规定是该公司的水价必须跟重庆市的水价统一。

“政府对价格的管制是必然的,否则会造成部分城区的价格不统一,这不利于稳定。而且还要保证水务行业不能成为暴利行业。”一位政府官员称。

“这实际上是一个经营上市场化而价格上政府管制的矛盾。”重庆中法供水有限公司的一位人士称。

“现行的水价肯定不能达到其成本,公司所能做的就是把成本转化为债务,并希望通过未来的价格上涨来实现赢利。”该公司财务部的一位人士透露。

这无疑是一场博弈,而耐心也许决定了这场博弈的进程和结果。

涨与不涨:政府的困境

“重庆的水价为什么这么高?”重庆市人大代表蒋幼夫在重庆市二届三次人大会议发出了质疑。

周林军向记者指出,长期以来的水价财政补贴已经形成了市民消费上的依赖性,要想让市民接受涨价的事实肯定很难。
但事实上,由于水价太低而造成的成本缺口必然转移到公共财政上来,而公共财政实质上还是需要市民来买单。
    “政府应该逐步调高价格,从而推进市场化,通过多个市场主体的价格竞争,实现成本的透明化。”一位主张改革的政府官员说。

重庆市物价局办公室杨主任则称?“政府要考虑的利益是两方面的,一是经济发展,一是政治稳定。”杨同时认为,水价的频繁上调已经导致了民众的不满,出于政治稳定的需要,政府在推进水价市场化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市民的心理。

“公司不是无法承受这笔水费的开支,但关键一切都要透明。水的定价依据是什么,成本到底是多少?这些都是我们想知道的。”重庆仪表材料研究所的段宁主任称。“水价的成本本来就很难统一,再加上市场的不完善,水价的成本就更难计算了。”有关专家认为。

“最好是使供水主体市场化,允许其他资本进入水务事业,通过价格竞争促使成本透明化,政府再加以管制引导价格。”蒋幼夫建议。

问题是:“涨价,市民会不满,从而影响到社会的稳定。不涨,供水主体市场化又无法推动。市场化不推动,财政又没那么多钱来补贴,而且成本也不可能透明。成本不透明,市民又会对涨价很有意见。”一位官员道出了政府的尴尬处境。

怎么打破这个困境?“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发改委的一位官员很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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